Fact or Fiction?

「名單出來了沒？」我問林愷翔。

「出來了。」他回答。

「你當什麼？大隊長？風專？中隊長？」他沉默。

「你有當上幹部吧？」我問。

「有。」他回答。

「那你當上什麼嘛!?」我又問。

「你自己去看。」他如此說。

好吧我到要看看你當上什麼。

下午。放學。我衝往糾察室。我只能說我看了萬般驚訝，

也一點都不驚訝，我看到了這樣的情景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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│大隊長　　　林愷翔│

│副大隊長　　　　　│

│風紀專員　　科偉文│

│一中中隊長　黎子緯│

│二中中隊長　李英明│

│三中中隊長　林子奕│

└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┘

四月上旬。中午。糾察室。破音響傳出馮勝剛學長MP3的「朋友」，

一群人在打裝，這麼多人同時塞在糾察室的盛況也許要暫時告別我們了，

整個空間瀰漫人聲嘈雜和燥熱的空氣，我帶上臂章，率先走出門外，

和未來的一中中一同靠著欄杆。

「他們好慢。」我說。

「是啊！」他說。

於是，我們倆就這樣沉默直到打鐘。

「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附屬高級中學糾察大隊第X1屆交接典禮，典禮開始----」

一段流暢的稿詞從林晴學姐的口中滑出，全體隊員在太陽下站定，

也許，學長的臉上掛著不捨，但是我看不見，因為我們眼睛必須直視前方，

我只看的見在我正前方的林子奕，但在過不久，所有人都要轉頭向前看了。

「60屆幹部出列！」一中中、二中中、三中中一並走向大隊幹部區。

「61屆幹部出列！」所有幹部出列，在大隊幹部區排成一列。

「敬禮！」林愷翔喊，61屆交接幹部同時敬禮，60屆回禮，

一個放上裝備的盤子從兩列幹部間傳過去。

「為交接幹部別上幹部牌！」大隊長首先別好，一、二中中相繼別好，

風專花了較久，但相較於女生來說不算什麼。

「幹部歸隊！」中隊長們回列。

「交接以後，退休隊員就沒有了帶上臂章的權利，不得任意進入糾察室，

進門前先敲門----當然，還是一樣的暗號。裡面的人說了請進以後才得入內。」

大隊長說，眼中不含一絲遺憾或悲傷，還是一貫的嚴謹和犀利的眼神。

「全體高二隊員卸下臂章！」他們的動作如出一轍，伸出右手網左臂揮去，

帶著臂章一同揮下來，我看見林永川學長以略帶無奈卻又堅定的眼神卸下臂章，

放入口袋，站回原來的姿勢，雙眼依舊直視前方----我不該看見這些的，

我看向林子奕，她並沒有在看著我----我靜靜等候已經排演好的未來。

「高二，全體隊員注意，二中中央伍對準我，向中看齊，向前看！」

出身二中的60屆大隊長，迅速地完成了集合的動作，就在這個同時，

林愷翔也喊完了他的口令，一切進行的非常流暢，當然這是因為已經事先排過，

也當然，教官致詞的冗言一概跳過，他們也沒講過什麼特別動聽的話，

我也沒花什麼太大的心思去記住。

「我是61屆大隊長，從現在開始，糾察隊就是我們的了，好好表現，

不要辜負了學長對我們的期望。」林愷翔站在這個很明顯小了一號的隊伍前方講話。

學長們在一旁熱血的舉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。

「我是61屆副大......」學長們好像準備開始大車輪，我轉頭回來，

我真不明白學長們爲什麼會選他當副大，我一直以為林子奕會當上副大的，

我的心隨著消逝的午休時間開始騷動，胡思亂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。

「我是61屆，風專，如果有公假沒有被記到的可以來找我。」科偉文說。

他的話不多，說完立刻退下。

「我是61屆一中中，連懇，」我想我並沒有專心在聽他的話，

直到他說出了了在我心裡的一中精神----

「不管怎麼樣，記住，一中永遠是你們的好朋友。」

也許這句話是在成功不過的了，迅速的攫取了一中隊員的心，

同時對二、三中釋出善意，我一面讚嘆著連懇能說出這樣有智慧的話語，

一面思考著若是我會說出什麼樣的話。

「好吧男生下！」林愷翔，帶的數量不如學長，這是當然，

那天的地板很燙，但我想，學長們認為這是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，

遲遲不肯把兩隻燒紅的手掌拿離地面。

「稍息之後中隊時間，稍息！」

「一中注意一中注意....」連懇用非常連貫的口令把我們集合到舊北川。

「一中下！手收進來....」連懇被打斷。

「你要唱校歌喔？」廖景禾。

「啊!!可惡！居然破我的梗！」連懇說。

「一下二上，一！登登登等等等等登登登等~登登登(註一)！附中附中，

我們的搖籃......」一中開始唱校歌，這次只唱一遍。

「啊~今天心情不太好啊，都是有人破了我的梗啊！二！一中起來！」

連懇說。二中也起來了，大家走回糾察室，學長聚集在門外。

「學弟我們可以進去嗎？」林永川問。

「學弟~我們可不可以進去~學弟~讓我們進去吧~學弟~」學長們齊聲說。

「讓開讓開，哈哈，很榮幸成為交接以後第一個打開糾室門的人！」連懇說。

學長們湧入糾室，我過去拉住了門把，林子韻走過來。

「你在幹嘛？」她問。

「沒有啊，你快進去吧！」我說。

「很榮幸成為交接以後第一個關上糾室門的人。」我說，眼眶泛起一圈淚水，

但是，他不會流下來，至少，還不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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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註一]登登登等等等等登登登等~登登登：管樂版校歌前奏，

　　　即為校歌最後一句去掉歌詞。